小金流浪記: The Hyena & Other Men

兩天之前, 我並不認識Hyena。

剛聽到這個字，完全聯想成一個緣自歐洲的女生名(or something like that...一直認識這個字的人，請原諒我才疏學淺）
秋高氣爽，法蘭克和我天天下午出去散步。那天，他提議去FOAM。一開始還天真地以爲，法蘭克看我開始寫blog以來，終于又重新拾起相機，所以想要鼓勵我，讓我多點insipration，所以選了這個目的地。
FOAM_Fotographfiemuseum Amsterdam 坐落在運河區一幢華美無比的房子裏。去之前只知道是一個photography galary，沒有太多預設。反正我愛攝影，對photography gallery, 一律來者不拒。

法蘭克買票前，特地問工作人員: "Pieter Hugo的展結束了沒有?" 這才知道法蘭克是特地來的。我心裏盤算，這個Hugo先生大概是世界知名的攝影師吧? 法蘭克常常跟我介紹大師先生這，大師先生那的。

進門前，法蘭克說，Hugo先生的這個展叫做"The Hyena & Other Men"。 "哦！"我說。
敷衍潦草的看了樓下的展，日本攝影師 Ishiuchi Miyako的作品。不是我杯茶。
彎彎曲曲的轉進了二樓，挑高的天花板有別致細膩的雕花。秋日暖陽穿透窗簾，在厚實的木地板上，深深淺淺的畫著畫。

視線終于認認真真的到了牆上，這才遇見了Hyena。
Hyena不是歐洲名媛，是鬣狗。

維基百科說："鬣狗，....哺乳動物,... 過著母系社會體係的群居群獵生活, ...食用獸類屍體腐爛的肉維生。"
"Hum...Very Sexy（or not.)"
Pieter Hugo是來自約翰尼斯堡的攝影師。分別在2005 年和2007 年去了奈及利亞，跟隨紀錄"The Hyena Men"，一群四處遊牧賣藝的"街頭藝人"(if you can call them that...)。"The Hyena Men"拜訪一個又一個的村落，靠著與鬣狗，蟒蛇和大狒狒的表演，賣傳統草葯賺錢維生。
要知道，鬣狗，蟒蛇和大狒狒，就算在對獅子獵豹犀牛長頸鹿早已習以爲常的非洲大陸，也不是人們沒事會養在家裏的寵物。
牆上的照片，此刻透射了比窗外還耀眼的光。無比震撼。

轉身去讀了這個展的簡介。牆上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 Hugo manages to capture the complex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dressers and their animals. His photos present a remarkable picture of the tension between domination and submission, between nature and culture, and between traditional and modern. The paradoxical relationship of the performers with their animals, ranging from loving to cruel and aggressive, is meticulously documented by Hugo." （小金判決中文翻不出深刻的原汁原味，這裡就直接放英文了！）

看著展廳裏的照片，震撼之餘，心裏不斷琢磨著這些字眼， "...the tension between domination and submission, between nature and culture, and between traditional and modern. "　我真的沒有辦法用中文說得更貼切。

一開始, 法蘭克和我，在展廳裏來回踱步, 四目相望了數次。沒有言語交換。後來，法蘭克忍不住對我說，"Do you know about Heyna? These are wild animals, very dangerous, you know?!"　

兩天之前，我並不認識Hyena。所以此刻，我也不知道怎麽囘應法蘭克。我只是繼續在心裏揣摩著Hugo先生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功夫才獲得這些人的信任？讓他們在鏡頭前，這樣淡然自在？ Hugo先生跟著他們去了多少村莊才完成這一系列的照片呢？"The Heyna Men"讓這些鬣狗，蟒蛇和狒狒究竟做什麽表演呢？

有一張照片，我印象很深。穿著藍色上衣的狒狒和"主人"一起坐在小凳子上，狒狒的手搭在主人的大腿上，有種戰友似的詭異親切。大部分的照片裏, Hyena是屈服乖順的姿態，完全不像維基百科裏說的，" 鬣狗最著名的特徵就是它們的獰笑。"

我很害怕會在牆上掛的下一張照片裏看到任何Hyena被屈辱或淩虐的畫面。
還好,沒有。

畫面中的主人們或許表現出征服的虛榮和張揚，但不至於令人不快。

離開展廳, 費了一番功夫爬上了頂樓，傳單指示說有Print Sale。法蘭克詢問了有沒有Heyna這個展的照片出售。我心裏嘀咕，這些照片，觸目驚心，他想掛在誰家牆上？

問題的答案是"有!" 小尺寸的print早就售罄；大尺寸的，Hugo先生叫價一張一萬五歐元，FOAM沒敢進貨。

３２嵗的 Pieter Hugo先生在年初被評選為KLM Paul Huf Award的獲獎者。獲獎者可以得到2万歐元的獎金,在FOAM展出作品和到阿姆斯特丹領獎與當地攝影師交流的機會。於是有了當天的這個展。工作人員告訴我們Hugo先生前幾天剛剛離開阿姆斯特丹，這個展覽的回嚮非常非常好。

離開FOAM前的書籍展示區，法蘭克把Hyena的照片集把玩許久又放下。
走出FOAM, 帶著心裏的莫名情緒，我們決定找個有太陽曬的餐廳，在回家之前，好好的喝一碗湯，暖暖身也暖暖心。